有些事情,无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。
比如说眼前这件事。
圣者隐修会的首领,居然是赫尔墨斯。
曼达接连后退了几步,险些踩中了瓜特尔的陷阱。
“惊喜吗?你是不是觉得很惊喜?”天之子歪着头看着曼达,突然放声笑道,“我的孩子,没想到是我吧,哈哈哈哈哈!”
“没想到,真没想到,哈哈哈哈!”看到赫尔墨斯的笑容,曼达竟然忍不住笑了,笑得鼻涕和眼泪一起喷了出来。
现在不是笑的时候,先得弄清楚眼前的状况,赫尔墨斯的来意到底是什么?他会不会突然要了自己的命?
曼达的担忧不无道理,天之子突然冲向了曼达,曼达撒腿就跑,可天之子的速度在他之上。
更糟糕的是,曼达一直在笑,停不下来,这严重影响了他的速度。
天之子很快赶上,拔出刀子,在他身后划了一刀。
曼达吃痛,但这下只是受了皮外伤,他本应该继续逃跑,可他突然回过头,用金手指砍向了赫尔墨斯的脸。
这完全是来自侏罗纪的本能,在被中小型食肉恐龙追杀的时候,如果一味逃跑,就要等着被对方撕咬至死,然而一次凶狠的反击足以吓退对方。
这招对恐龙有效,对赫尔墨斯也有效,曼达的金手指在赫尔墨斯的脸上留下了一道伤口,赫尔墨斯停下脚步,摸着脸颊道:“好小子,你敢伤了我?”
曼达喘息许久道: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真不是故意的?”
“我发誓不是故意的!”
“好吧,我原谅你了!呀哈哈哈!”天之子一路飞奔而去,曼达没敢追赶,他趴在地上,笑得满地打滚。
赫尔墨斯逃跑的样子实在太滑稽了,实在太可笑了,为什么就这么可笑,你说,你说这有什么可笑的?
曼达清醒了过来,他不再笑了。
他意识到了刚才那一幕的疯狂,疯狂到了让他无法完整的在脑海里复现此前的场景。
他得给刚才发生的一切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,就算不够合理,也至少得是能骗过自己的解释!
赫尔墨斯为什么会成为圣者隐修会的首领?
好好捋一捋,或许也不是那么不合理的事情。
赫尔墨斯,奥林匹亚山上的十二主神之一,祂来到了凡间,冒着被宙斯惩罚,被神罚之主追杀,被盖亚制裁的风险,组织一伙七阶信徒,出来搞事情。
这合理么?这显然不合理!以赫尔墨斯的身份,就不该把事情做得这么低级。
假如说,赫尔墨斯偏偏有这种低级趣味。
祂带领一伙七阶信徒搞了不少事情,最近还让祂的部下配合雅典娜,搞了曼达一把。
这合理吗?这显然也不合理!
祂有无数方法来搞曼达,不用费去这么多周折。
再者说,祂搞我作甚?这对祂有什么好处?
也许祂真有这种恶趣味,也许祂认为这是对曼达的一种锤炼。
可刚才的事情又怎么解释?祂来到了地牢,亲自把基辛救走,这又是为了什么?
祂想救走基辛的话,一句命令就够了,曼达不敢不放人。
然后呢?然后发生的事情还是解释不清。
救走基辛也罢了,祂还留在了地牢里,假扮成基辛,就为了吓我一大跳?
这哪是吓一跳,分明要把我逼疯!
这合理吗?曼达不觉得这样的解释能骗得过自己。
只有一个解释还算合理。
在奥林匹亚山上的时候,潘神曾经告诉过曼达,赫尔墨斯有些不太正常,祂会不定期的发疯。
也许祂又发病了,也许祂在很久以前就发病了,也许圣者隐修会只是祂在发病时的产物。
曼达没有坐车,没有骑马,一路走回了府邸。
每走两步,他会不自觉的抽搐一次。
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?神灵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?自己这么多年来所作的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?只是陪着一群疯子玩游戏吗?
回到府邸之后,在精神彻底崩溃之前,曼达摆好了祭台,向潘神祈祷。
神谕戒指亮了,曼达很害怕,他担心出现在祭台上的,还是那个疯疯癫癫的赫尔墨斯。
浓烟过后,出现的潘神。
曼达喜极而泣,趴在祭台下面,抱住潘神的大腿,放声痛哭:“我终于看到你了,多亏看到的是你呀!我都快吓死了……”
潘神吃惊的看着曼达:“有话慢慢说,你可以抱着我的腿,但不准把鼻涕抹在我身上!”
“我跟你讲,我,我还是不跟你讲了,我说了你肯定不相信……”
“你先别哭,”潘神擦了擦长袍上的鼻涕,“慢慢说,冷静一点,跟我讲哈,跟我讲。”
曼达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,潘神坐在祭台上,忍不住抽搐了一下。
“按理说,不应该发生这种事情,父亲大部分时候还是好的,祂做过的大部分事情,我还是知道的,”潘神捋着胡须,神情越来越沉重,“可我在人间待了很长时间,难道有些事情被我错过了……父亲的行为,有的时候确实不好理解。”
祂摸了摸曼达的头,用神力让曼达平复了下来:“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圣者隐修会这个组织,也不知道这是否与父亲有什么关联,这件事情不要对任何人提起,最近也不要到处走动,尽量不要离开我的视线。”
祂拿出了一块石头交给了曼达:“我的神殿已经修好了,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,立刻躲进去,父亲喜欢开些玩笑,相信我,祂绝对不会真的伤害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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