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在战场上立下战功,回乡就是富贵日子等着,凉王大军能这么快击破定难军李家,秘密就在这里。”
杨信听折从远这么说,不禁赞同的点了点头。
“按兄长这么说,某杨弘信要是个甲士的话,也愿意为凉王效命了。
这天王不愧是天上神佛下界,也只有他治下能有这番场景。”
折从远听完,颇有深意的一笑,“这其实并非凉王首创!”
杨信听完,认真思考了一下,“兄长是想说,这套制度,就是昔年大朝的府兵制?”
“没错!”折从远站起身来,颇为感慨的说道。
“当年大朝太宗文皇帝麾下的府兵,就是这样的。
他们入则为民,出则为兵,战斗力还强悍无比。
太宗文皇帝靠着他们消灭了天下英豪,逐突厥于大漠,破吐蕃于西陲,以仁义安置诸羌党项各族,成就天下伟业。”
杨信也站了起来,“这么说来,凉兰二州周围这三四十万人,就是天王的府兵了?”
“鄯、河、岷、灵、夏、银诸州也有这样的村子存在,只不过规模要小的多。
此时就如同隋末乱世一般,只要有五万府兵,南下关中,东出潼关,天下可定了!”折从远轻声说道。
说完,折从远笑着看向了杨信,“某看上次在骆驼堰,天王很喜欢你的长子重贵,虽然他和我家二郎差了十岁,不如明日就让他们做一对兄弟吧!”
杨信缓缓的点了点头,他知道折从远是什么意思,就是按照此时的习惯,让折德愿和他长子杨重贵一起,拜给张昭做义子。
“如此,某回去之后就退还刘太傅送来的礼物。”
“如此最好!刘太傅虽然也是人杰,但不敢接云州之人,就输了一招。
河东近年人才凋敝,虽然得了吐谷浑白承福等十数万人,但跟天王的无上天大慈法王和清源妙道二郎显圣真君比起来,还是差了很多。
白承福等就算再能战,也比不上河西陇右灵武的诸羌党项沙陀等部。”
东京开封府,归义楼上,慕容信长端坐于主座,赵匡胤、王审琦如同哼哈二将一般护在他周围。
只不过面前的桌子上珍馐美酒摆满了,却没人上座去动筷子。
这是因为他们在等人,等一个即将上钩的人。
未多时,楼下木梯一阵脚步声响传来,一个身着紫袍,脸上顾盼自豪,神采飞扬的中年人走了上来,正是侍卫马步亲军都指挥使景延广。
别看景延广在石重贵登基之后,官职丝毫没有变化,但实际上权力,却大为增加。
因为原本景延广的侍卫马步都指挥使,仅仅只能负责指挥石敬瑭禁卫中的一支,那晚上也恰好是他守护大宁宫而已。
但现在,这个职位一个字都没改变,但已经成了控制禁军的最高统帅。
除了军中地位大为提升以外,还能堂堂正正的入朝参与政事了。
几年后,这个职位会有个新名字——殿前马步都点检。
“都尉可看见那远处的白帆了吗?”景延广没有第一时间坐下,而是站到了二楼的窗边。
他还看了慕容信长身前的大桌子一眼,用这种大方桌就餐的模式,如今在归义楼的推广下,都快成一件风潮了。
慕容信长没有动,而是淡淡的说道:“这么看来,都指挥使还是放了杨光远一马?那可是十余万贯财货。”
景延广见慕容信长没有随着他的节奏,稍微迟疑了一下,还是走了过来。
“都尉知道的这么清楚?莫非是杨光远给你说的?”
这句话,有点威胁的意思,也有点奚落。
威胁是因为杨光远现在可是臭狗屎,谁沾上了一定名声大坏。
奚落是在表示,杨光远这样的实权派,都不得不乖乖移镇。
石重贵的天子之位已经坐稳,李太后已经彻底失去了权力,慕容信长这种前朝驸马,就不要多生事了。
慕容信长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景延广,挥了挥手让王审琦给两人斟酒。
“某当然知道,因为杨光远根本就没带走多少船的财货,他的钱财,都已经在洛阳兑换成了银票,所以,某知道他有多少家产。”
虽然目前张昭搞得这个银票行业在各个环节,都做的不错,但对于慕容信长来说,他想从这里面了解点寻常人难以知道的信息,还是轻而易举的。
这就是纸币在这个时代最大的问题,统治者很难忍得住漫天印钱的诱惑。
景延广愣愣的看了慕容信长几眼,这时候他才意识到,不能仅仅把慕容信长当做一个过气的驸马都尉看,也不能把他当成东京城的一个大豪客看。
而应该把他当成凉国王子,当成大凉天王张昭伸向东京的一只手来看。
“公在朝堂上,力劝天子不向契丹称臣,如今契丹问罪的使者都快到东京了,都指挥真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吗?”
慕容信长冷笑一声,别人看景延广觉得他是慷慨激昂,威武不屈之人。
但在慕容信长看来,景延广此人,不过是善于用这种话来包装自己而已。
说话掷地有声,但实际上一点准备没有,他也并没有和契丹决一死战的决心。
之所以他如此笃定,因为慕容信长见过真正慷慨激昂,以天下为己任的人是什么样。
那就是他的父亲,大凉天王张昭,当年还只有十七八岁的慕容信长,之所以接受了这个继父,就是被张昭的这个情怀所打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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