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我接下来马上就要参加一档比赛,和一档真人秀?”
韩觉仔细嚼着一块肉,一边问。
“对。参加比赛是对我们来说,最优获得关注度的方法,先回到大众视线里,然后用一档真人秀,把你的……人设重新设计一下。”关溢坐在韩觉的对面,说话的时候,不怎么动筷。
关溢在收到韩觉的短信之后,约在了区中心距离韩觉公寓不远处的一家餐馆。入座后,韩觉就问关溢,如果他当艺人,那他需要做些什么。而关溢早有想法,给出了一个短期的计划。
韩觉边吃边听,听得很认真,同时吃得也很认真,因为这家餐馆韩觉很早就注意到,但没舍得来。餐馆的装潢古色古香,像古装电视剧里会出现的酒楼,服务员过来招呼时,还真的来了一段报菜名贯口。据说大堂常有相声演员登台表演。如果不是关溢要谈的东西太重要,韩觉很想下楼去凑个热闹。
关溢的性子跟那张脸一样,不圆不滑,上来就是冷冷的抛数据,针对韩觉过去六年的艺人生涯,分析出韩觉错失过多少机会、韩觉的前一任经纪人有哪些事情没有运作好、公司的战略又哪里哪里不够。
这种直来直去的讲话风格,也很符合韩觉的口味。
韩觉不动声色一边吃着东西,一边思考是不是真的就要投身这项事业了。
当他还是个文艺青年的时候,对什么都感兴趣,也听巴赫谈论卡夫卡,更奢望挥洒才华,在艺术领域能有所作为。然而,现实就是他连生存下去就已经拼尽全力了,他记不起来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享受曾经的爱好了。他觉得他这辈子就那样了。
现如今来到了这个世界,这个世界对创作者来说几乎就是天堂,韩觉能感受到身体内的蠢蠢欲动。
前世的热血冷却过无数次。如今面对这个世界的邀请,他只想下场一起狂欢。
但问题是,他得先拿到进场狂欢的门票。凡事只要跟圈沾了边的,即代表了一定的封闭性和排异性——影视圈也不例外。除非走学院途径,或在圈内有关系和路子,不然得走上不少弯路。
当韩觉在思考的时候,关溢在观察韩觉。
关溢在来之前,想象过会面后的情况。
当关溢明晃晃指出韩觉的性格缺陷的时候,他以为韩觉会狡辩,会恼羞成怒,但韩觉没有,韩觉不仅点点头表示了赞同,有时还会作出恍然大悟状,如果不是表情过于真诚,关溢几乎要以为韩觉在阴阳怪气说反话。当他后面强调说,韩觉要从零开始重新起步,他以为韩觉会不屑一顾,又或者愤然离席,而韩觉依旧只是点点头,冷静地说,哪里是从零开始,应该是从负开始了吧。
关溢意外了,好一副浪子回头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态度。但关溢没有完全放心韩觉。更多的,还需要真正在以后才能确认。
两人无言良久,关溢看到韩觉把碗里的最后一粒米饭仔细地用筷子拨到嘴里,问:“要不要再来一碗?”
“好。”韩觉毫不客气又叫来一碗。然而奇怪的是,前一分钟还感觉肚子才七分饱,努努力还可以再吃一碗。结果端起碗没扒几口,食欲逐渐消退,嘴里肥瘦刚好的五花肉,瞬间让他觉得恶心。韩觉不甘心地又吃了一块,这次差点就吐了出来。仿佛这幅身体的胃,本能地在筛选食物,不准吃饱,也不准吃油腻的东西。
韩觉无语地放下筷子。
“菜不够?”关溢有些疑惑。
“不是。饱了。”
关溢凝重地看着韩觉面前只动了一口的米饭,心里不断猜测这是什么意思。是纯粹的不节俭,还是另有所指?明明吃饱了,却还叫了一碗……难不成,是想隐晦地表达——就算他拥有的东西(资源)足够多了,其余的哪怕被浪费掉了不要了,但也必须先端到他面前再说?
真是贪得无厌又不知好歹啊……
关溢在心里啧了一声,想起韩觉在公司和业内的风评。韩觉人气旺盛时,邀约极多,而韩觉不顾经纪人的安排,总是一口气答应很多,最后常常是放了一大片人的鸽子,弄得团队和合作方都很无奈。那种不讲理的作风,的确和眼前“哪怕其他的我吃不下了,但我也还是要”差不多。
关溢暗暗决定,假如今天谈成了事和韩觉合作,为了不重蹈覆辙,必要时刻,必须得对韩觉隐瞒些情报才行。
“吃饱了就放着吧。”关溢拿起筷子,夹起略微凉了点的菜吃起来。
“首先说明,折磨人折腾人的综艺我不去,像什么嘴巴传递金鱼,洗澡的时候突然从天花板下来个人……这样的恶作剧,这样的综艺节目我不会参加的。”韩觉盯着关溢说。
关溢点点头。他带韩觉的目标不是要培养一个谐星笑星,当然不会这么安排的。尽管韩觉有些脱口秀的天赋,他已经知道了。
“你说给我安排了比赛?什么比赛?”韩觉一边喝着水一边问。
“先跟你说好,一些顶级制作的比赛,像《歌手》是塞不进的,《好声音》也不适合出道过的艺人回炉。”关溢紧紧盯着韩觉的眼睛。
“《歌手》?《好声音》?”韩觉睁大了眼睛。
关溢看到韩觉反应这么大,一下子警戒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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